第九百五十六章 本心

　　朱标虽然很想念自己的父皇母后，但是眼前这个血池明显有问题，他并没有丧失理智。
　　如今的朱标再次拥有了地脉之力，已经今非昔比，浑然不怕这诡异的一幕。
　　他怒发冲冠，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气势，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，恨不得把搞出这一景象的人生吞活剥。
　　整个孝陵，都沐浴在金光中，所有侍卫赶紧向这边凑了过来。
　　朱标下令，开始搜查整个孝陵，一定要把妖人捉出来。
　　明皇帝朱标很少发火，所以一旦他动了真怒，力度是前所未有的大。
　　但是奇怪的是，任凭大明的情报机构如何卖力，都无法找到蛛丝马迹。
　　好像那血池根本就不曾出现，甚至有人已经放出谣言来，说那天纯属陛下自己思念成疾，出现幻觉了。
　　于谦等人也上书，说此时不宜再大动干戈，朱标纳谏不再明着查，但是依然让他们私下调查。
　　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六朝的逸文，但是传到李渔耳朵里的时候，他并不这样想。
　　那血池浮现死去的人影，这一招他太熟悉了，李渔曾数次被这个法术所暗算。
　　尤其是当年在长安武士彟府上，差点就着了他的道。
　　这是苯教的邪术，正儿八经地血咒大法。
　　大明之所以没有查到，李渔也知道原因，这道术的施法者甚至可以是在千里之外。
　　只要他曾经在孝陵待过，布下了咒引，便能随时随地施法。
　　当初李渔也被这玩意搞的心态爆炸，后来他直接找到了幕后黑手，就是贾宝玉。
　　这是一个很成熟的体系，应该不是只有贾宝玉会用，他自己的手下也有很多人会。
　　还有大昭寺的余孽，那些漏网的班禅达赖，都有可能是这次去招惹朱标的人。
　　至于原因，更是显而易见，朱标本就是他们的仇人。
　　金陵的豪绅就是被朱标给击败的，而且大明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可能会被搞乱的国家。
　　李渔坐在炼丹炉的蒲团上，对面就是林灵素，这个消息就是他带来的。
　　老林这些年很是逍遥自在，终于可以抛下神霄宫，到处走走看看拜访老友，拉拢修士了。
　　他的神霄宫，几乎已经完全并入了正经门，当年的十大弟子，也都在正经门继续修炼。
　　老林乐的当个甩手掌柜，他知道在正经门，若是你想好好修炼，肯定是可以做到的，这里有很多的高人可以指点你。
　　甚至你在路上截住掌教，直接把自己遇到的问题告诉他，他也会耐心给你分析解决。
　　“你是说这次搞朱标的是贾宝玉？”
　　林灵素问完这句话，李渔没有立刻回答他，因为他也只是猜测而已。
　　“应该是吧，不然呢？”
　　“猜可不是一个好习惯。”林灵素还是很重视这件事的，伐天大业除了李渔，就属他上心。
　　这可是个坚定的主战派。
　　大明目下不宜换皇帝，朱标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　　别看大明朝不怎么露脸，它的国力一直是六朝公认的第二。
　　大明朝只是顶尖的战将不多，但是胜在踏实，他们的军队很强，而且很独特。
　　在征讨吐蕃一战中，可以说是大放光彩，让人印象深刻。
　　若是朱元璋的那套班底真的还在，这六朝第一强国真不一定是大唐的。
　　徐达、常遇春、蓝玉、冯胜……这些都是实力大于名气的。
　　李渔虚心地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你说得对，这事不能乱猜，我准备去一趟金陵。”
　　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　　有林灵素一起去，当然是最好不过，碰到贾宝玉也有一战之力。
　　别看贾宝玉几次败走，可是李渔依然对他十分忌惮，因为他每一次撤退之前，都展现出不一样的本事。
　　这个人深不可测，他给你展现的力量，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，想让你以为他就这些实力，不代表他真的只有这个水平。
　　在任何时候，都不能小看贾宝玉，毕竟是个想要毁灭世界的狠人。
　　这种人，你不知道他有多少底牌，这么多年以来，他都处在这个时空的最顶端，积蓄了这么久的力量，总不会是只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的。
　　而且几乎在所有地方，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。
　　北漠的萨满长生天、南疆的巫神殿的巫神、佛门的万佛之祖、大昭寺的祖师、阐教的大师兄……
　　鬼知道他还有什么身份。
　　这次又有机会可以和他隔空斗法了，希望可以逼出他一点东西来。
　　在这场伐天之战中，本来没有贾宝玉什么事，所以他最近比较低调。
　　或许站在他的角度，有希望人间和天庭快些开战吧。
　　这个人躲在暗处，就如同一条毒蛇，随时准备出来坐收渔翁之利。
　　每每想到此人，李渔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，不怕硬钢天庭，就怕被这阴逼给偷袭了。
　　可是又不可能因为他一个，就推迟开战，因为一旦被他发觉了，这厮躲起来三界没有人能找得到他。
　　人说狡兔三窟，这厮不知道有多少身份可以用，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可以去，不知道有多少死士可以卖，不知道有多少暗雷可以引爆……
　　如今他对朱标动手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，李渔都不打算袖手旁观。
　　不仅是因为他和朱标关系好，更是怕他有阴谋，待在汴梁李渔能提心吊胆睡不着觉，还不如去金陵一趟。
　　“你还要带谁？”林灵素问道：“要不要带上薛道光，那可是我最得意的徒弟。”
　　李渔摇头道：“他闭关了。”
　　“啊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　　李渔没好气地乜了他一眼，真好意思说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，你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。
　　其实林灵素还有一个徒弟也很厉害，不过如今已经是敌非友了。
　　他的名字叫王灵官。之所以说是敌非友，是因为这个徒弟混的太好，已经进了体制内，是天庭收编的一个神仙了。
　　孙悟空大闹天宫后被捕的孙悟空从太上老君的丹炉中奋力脱身，盛怒之下当即便要闯入凌霄宝殿。此时，一个如今知名度并不算太高的神仙挡在了殿前，他便是“佑圣真君的佐使王灵官”。按照原著的叙述，孙悟空与王灵官“两个斗在一处，胜败未分”，可见二人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很大。
　　他除了这层身份，还是道教的护教真人，灵官是道教最崇奉的护法尊神。道教有五百灵官的说法，王灵官是五百灵官之首，称号为“都天大灵官”。
　　很多道家宫观的第一各大殿中，镇守道观山门的灵官神一般都是这位王灵官。
　　进入道教的宫观，山门内的第一座殿往往为灵官殿，殿中供奉着一赤面髯须，身披金甲红袍，三目怒视，左持风火轮，右举钢鞭，形象极其威武勇猛，令人畏惧的神仙，这就是道教的护法神将王灵官，又称火车灵官王元帅。
　　王灵官面对山门，额上火眼金睛，能辨识真伪，察看善恶。因此道教徒到宫观，进山门后首先朝拜王灵官，民间流传有“上山不上山，先拜王灵官”的俗语，以表达对这位道教护法神灵的崇敬。
　　林灵素一次都没有提起过他，显然是关系不怎么好，不过也可以理解。道门中师徒关系最好的，其实还要看正经门。
　　李渔的几个弟子，和他的关系并不是那种尊卑分明，但是却格外的亲近。
　　他们能做到这一点，有很多原因，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，就是李渔这个人很真诚。
　　他对待徒弟的态度，从时迁开始，到后来的海棠，就一直没有变。
　　我传道给你，不代表我对你有多大的恩德，你传我的道也是一个回馈，所以李渔和他的徒弟更像是朋友。
　　李渔沉思片刻，起身道：“劳烦在此稍等，我去带上几个人。”
　　林灵素挥了挥手，就开始研究李渔的丹炉了。
　　他也是个炼丹发烧友，和李渔十分相似，对这种东西也是格外有兴趣。
　　李渔出了炼丹房，踱步来到后山，他走进大小乔的院子。
　　以往他极少主动带二乔出去，倒不是因为关系不好，而是他喜欢带一些弱一点的弟子，来锻炼他们。
　　二乔显然不弱……
　　院子里看上去有些异样，黄叶堆积在庭间小道上，竟然没有清扫。
　　踩在上面，发出咯吱的声音，又软软的十分舒服。
　　这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，正对着庭院的小轩窗打开，露出一张美的不像话的脸来，看到李渔之后她眼角先是一笑，随即马上翻了个白眼，露出嫌弃的神色：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　　“这话说得，太无情了，你在榻上可不是这个嘴脸，这不是提上裙子就不认人了么！”
　　小乔噗嗤一笑，朝着他扔过一个梳子来。
　　李渔侧身躲过，又弯腰捡了起来，笑着推门进去。
　　小乔嘴唇很柔嫩饱满，就像是熟了七八分的樱桃一样，她慵懒地朝椅子上一靠，娇声道：“你帮我梳头！”
　　李渔站到她身后，让她把后脑勺倚在自己的小腹处，真的给她梳了起来。
　　小乔就是撒娇弄嗔，没想到李渔今天这么宠她，心中又甜又喜，不禁轻轻在他身上蹭了蹭，闭上眼睛享受起来。
　　从李渔的视角看下去，绒襟微敞，露出雪白诱人的一抹沟壑。
　　再往下又露出一双晶莹圆敛的赤裸玉足，红彤彤的脚掌心如水晶糖梅一般，说不出的粉嫩可爱。
　　“我要去金陵一趟，你们去么？”
　　“我去，不过她就不去啦！”
　　小乔狡黠地一下，小声说道。
　　这时候从屏风后面，传来一声轻咳，宣示自己的不满。
　　小乔冷哼一声，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，嘴里也没说清楚。
　　不一会，大乔从屏风后面绕出来，李渔和小乔都看呆了。
　　因为在她的肩膀上，还背了一个行囊，一副马上就要出发的样子。
　　大乔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，道：“走吧，你不是一向来去匆匆么，这不耽误你时间吧！”
　　李渔要带着二乔在身边，因为他知道至阴之体，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。
　　关键你还不知道定的是哪个时间段。
　　他怕自己离开之后，来不及照顾她们，要真是出了意外，他将是最难受的那一个。
　　因为按照古老的传言，至阴之体化魔之后，会荼毒苍生。
　　那时候李渔或许还得亲手解决她们，这是何等的诛心。
　　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，李渔不想在和她们分开了。
　　“这次去金陵，该不会又要打架吧？”大乔有些担忧地问道。
　　从他出开封找煞星开始，每次出远门，都是要去对付强敌。
　　一场场恶战下来，虽然是有惊无险，但是也足够令人后怕了。
　　李渔笑道：“不一定。”
　　他把金陵发生的事简单一说，小乔马上骂道：“竟然利用人家的亡父慈母，真不要脸！明皇帝虽然贵为天子，也挺可怜的……唉！”
　　这种道德层面的谴责，李渔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，他只关心这件事产生的影响，以及参与其中的势力的目的和可能带来的后果。
　　在短暂的诧异之后，李渔心中突然想到：小乔姐的反应，才是一个人本该有的反应，自己还真是魔怔了。
　　这件事出了之后，身为朱标的好友，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朱标的感受，以及他需要什么安慰……
　　虽然是件小事，但是这引起了李渔的警惕，自己必须随时提醒自己：不忘本心。
　　这一点看似无所谓，甚至有些不分轻重，但是却很是重要，尤其是对李渔来说。
　　他是屠龙者，失去了本心，一旦成功之后，他就有可能会化为恶龙。
　　这种事必须防微杜渐，不能有一点的懈怠。
　　看到李渔带来了二乔，林灵素脸上有片刻的凝滞，他好像脑子没转过来。
　　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，只当李渔是舍不得美人。
　　“咱们走吧？”
　　“元妙真人也去啊？”大乔问道。
　　他认识林灵素，而且比妹妹有礼貌。
　　林灵素微笑着点头，道：“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。”
　　有了林灵素，大乔稍微安心了些，她知道林灵素的实力也很强。
　　尤其是在他们还没有那么厉害的时候，林灵素已经名满天下了，那时候看见他都觉得深不可测，这种印象到现在也在发挥作用。